北辰

【吽阿】于 阴 暗 处

关于过去。无关爱情和其他,更想还原一个现实的故事。

我愿意相信,故事会温暖人心。 

 

 

//龙门 拆迁居民区/阴

      枪声不间断地响起。

      深灰色的破败居民楼彼此拥挤着,残损的外墙上被硝烟打碎了墙皮,碎开往下掉。

      粘稠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垃圾焚烧过后的呛鼻气息,裹在灰风衣里的中年男子倚在五层居民楼锈迹斑斑的外防护栏上,兴致勃勃得往下瞟,时不时将指尖夹着的香烟吸上一口。白烟丝丝缕缕,上升融入阴云密布的天空。地面上的冲突火拼似乎与他毫无干系。

     “如果我是你,为了避免被看见然后被枪子儿蹦了脑袋,我会把烟掐掉。”

      阴影里卡着楼梯走廊位置,确保二人安全的高大身影无可奈何地第三次开口提醒。因为楼层间距太小,他只能半弯着腰免得撞到头顶,艳红与白色混杂的毛发更使得他与这里的萧条格格不入。

      他也确实不喜欢这里,下午茶时间来拆迁区看黑帮火拼?只有老鲤能有这种爱好。

 

     “年轻人,放轻松,这片地方多的是有趣的东西。”中年男人又吸了一口,恋恋不舍地将烟头踩灭在脚下,云淡风轻地提起另一件事,“你听说过‘地下怪医’吗?”

     “似乎听过。那个……给贫民窟贩卖假药谋利的黑心医生?”

      中年男人似乎笑了两声。 

    “算是吧,大家都以为前段时间他牵扯进黑帮内斗,被杀了。但是据我所知,让我看看……这是3号楼,喏,前面的5号楼,‘地下怪医’的诊所还开在那里。”

     “你是说,他没有死?”

      感觉到老鲤似乎话里有话,吽便接着话茬问了下去,此起彼伏的枪声实在让他有些不舒服,需要转移些注意力。

 

      过了一段时间,枪声停下了,喧闹声也安静下来了。老鲤似乎终于结束了看戏活动,站直身子整理大衣。

     “谁知道呢。”

     “龙门还会有你不知道的事?我可不信……等等!”

      吽在准备跟着老鲤离开的时候,已经寂静无人的楼底出现了一个黑白色的影子,在靠近倒在地上的尸体。没等老鲤回头,身边的吽已经没了影子。

  


//鲤氏侦探社/客厅/阴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下课回来的槐琥一进门便看见吽和一个黑毛小子对峙着坐在会客厅的旧沙发上。吽顶着脸上的一堆抓痕似乎有些生气,那小子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看起来就让人不大舒服。

      其实阿也实在是个倒霉的人。

      下午火拼的两波人跟地下诊所可都有不小的渊源,上不了台面的伤势大多仰仗他的医术。有求于人自然要求不得其他的,何况这些人里没几个懂医的。用药任凭这小子随心所欲,有时候出了大问题,只能怪自己倒霉。有时候出了小问题,找上门也许会治出更大的问题。

      死都死了,抽取点血液样本为医学研究做贡献不过分吧?于是一直藏在附近,想赶在警察来之前顺手牵点什么的黑毛小子,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大个子一把拎走,仿佛下一秒白纸就要被沾上污点似的,任凭被爪子怎么抓挠,硬是抗在肩上带回了侦探社。

 

     “侦探先生,可以问一下,抓捕我这个普通居民的理由吗?”阿盘腿坐在沙发上,似乎还在着急着那些快要被清理掉的尸体。黑色的毛绒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明黄色的眼睛观察着四周哪里可以逃脱。直到看见进门的老虎小姐,似乎更绝望了。

      难跑啊……真让人头疼。放倒侦探社的人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吗?

      显然“良民”的说法并没有说服吽。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没有家人的三好居民,带着注射器和麻醉枪,出没在黑帮火拼的现场,还在尸体上摸来摸去?这要是也能信,老鲤说不定真要把我开除了。

      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中年男人,把吽叫了出去。推开侦探社的玻璃大门,阿看着两个人走出去很远,正准备趁机会逃跑……

       一包薯片塞到了他怀里。

       槐琥举着另外两包似乎在纠结哪个味道更好吃,在阿不知所措的眼神里解释道:

     “你也是老鲤他们捡到的?没地方去的话,留下来吧。”末了补充了一句,“老鲤做饭还是很好吃的”。

 

      收留?

      一直坐立不安准备窜走的野猫忽然愣住了。

      这个想法在阿看来实在是异想天开。侦探社屋子看起来也没多经炸,仿佛已经看见了那群人找上门来会发生什么。阿向后倒在沙发里,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思考。

      能来找他看诊的,多半不是什么正经人。要么是见不了光的,要么是拿不出钱的。曾经的父亲也许跟那个大块头是一样的吧……泛滥的善心。

      想到这,少年没忍住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还是走吧。

 

      侦探社开在离市中心很远的街上,因为房租真的很便宜。巷口时常路过结伴说笑的学生,和骑摩托车飞驰而过的年轻人,大部分时候还挺安静的。老鲤又点了一根烟,粘稠的空气变得更加令人窒息了。

     “…黑诊所的主人,是那个孩子?”

      本是个不可思议的事实,被老鲤这种万事通说出来却不可不信。

      龙门的贫民窟确实有太多不寻常却必须去理解的事,无人知晓的下水道里有什么,无药可救却仍在互相接济的感染者,没成年的小孩却在跟黑道打交道、甚至在做些让人谈之色变的人体实验?

 

      阴沉了十几个小时的天空,终于让潮腥味有了些实质性的坠落。巷口潮湿的过堂风吹得人有些发冷,街铺赶在暴雨来临之前收摊,拉下铁制卷帘门的巨大响声,混杂着闷雷,炸开在耳边,在层层黑云之后。中年男人的烟点到第二支的时候,街上已经没多少人了。

     吽很久都没有说话,再开口的时候下意识攒紧拳头又松开了。龙门是一座巨大的城市,这里有着上万的人口。吽做过很多工作,也见过很多人,虽然作为一个乐观且热爱生活皮糙肉厚的成年佩洛,他自认为不曾被什么事实压倒,但是在老鲤收留他之前确实走投无路。

      只不过现在,好像更走投无路一点。

 

      老鲤以为吽要再想点什么,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听见吽故作轻松的语气:

      “看来,留下他确实会招来很多麻烦。”吽停顿了一下,又笑了起来,近乎温柔地低声自言自语。

       “但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吗。”

 

       大概不是所有事,都会等着你去做决定。

       等到吽和老鲤回到侦探社,碰见了正准备跑出门的槐琥。

       老虎小姐放书包的功夫,人不见了。

 

 

/废旧居民区/诊所/大雨

 

      老式居民楼挂在外墙上的导水不锈钢管传出喧闹的水声,偶尔发出不堪重负的酸涩声响。排水不畅的地面让雨水蔓延至单元一层,几个黑色夹克的男人站在外围看门。

      泥泞潮湿的灰暗楼梯间深处,是地下诊所的其中一个落脚点。古怪的气味弥漫着,惨败的灯光投影到地面上,一个影子蹲着,一个影子被绑在凳子上。

 

      阿今天实在是不走运。

      本想趁那大叔跟大块头不在溜回诊所,半路良心有些不安,正在犹豫时却没有察觉被黑色衣服的人拦住了去路。

      一只耳朵被男人用手拽起,锋利的尖爪扎进皮肉疼的厉害。男人看着被手下翻了个底朝天的诊所,带着恨意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小个子身上。

     “拿捏我们,你很自以为是吗,小子。”

     “那帮蠢货还想拦住我们找到你,只能自己先躺在地上泡水,大雨过后连血也不会留下多少吧。”

      “还是说,想为了守着配方的财源,你也想像他们一样?”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威胁,男人却平白感到一阵不安。因为手底下的人,从来到这里,已经过去很久了,一直盯着他。

       黑色皮毛下面盖着的一双巨大而明亮的黄色眼睛,瞳仁竖成一条线,眼角紧绷着,死死盯着他。听完这些似乎并没有让这小子产生恐惧,反而,男人听见了几声脆生生的,从嗓子眼里发出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巧了呀,你说的这些,大哥都猜到了。”

     “你…你忽然提他做什么!”

     “我可不贪财,比起提成,还是临床成功率对我更有吸引力。”少年的声线说着还有些委屈,不慌不忙的镇定让男人更加动摇,正在伸手去裤子口袋摸联通器,就听见少年尖锐的牙齿一张一合,说道。

     “你以为我父亲死了,我这家诊所是靠谁才开了这么久啊——”

 

      等到呼叫连通楼外的手下,只有忙音和雨声。渗骨的寒冷才爬上男人的脊背。

      “我劝你快点跑吧,去大哥找不到的地方。”

      在少年不紧不慢的声音里,男人越来越焦虑不安,直到听见背后有脚步声。

      没等他回头,一张巨大而厚重的盾从后盖上来,巨大的撞击声后,他停止了思考。

 

      阿原本还计划着再吓吓他,结果突然出现在门外的阴影给他带来震惊之外,给了他另一条出路。

      手腕上一早被自己用指甲磨断的绳索脆弱地脱落,少年从椅子上蹦下去,踢开昏倒在地的二五仔,伸了个懒腰:

    “真巧……”

  

      话音未落,整个人被一把捞起,搂进了一个过于紧密的怀抱。阿把差不点不能呼吸的鼻子从吽怀里挣扎出去,闻到了浓重的雨腥味和一点点血腥味。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雷声间或在城市天边滚过。小小的拆迁区破败得像盛不下水的破塑料袋,没有一处不透露着丧乱和破旧。

     诊所的一小块地方似乎隔绝在了一切之外。

     安静的只剩下吽一路赶来还未平息的喘息声,宽厚的怀抱隔绝掉了雨夜的寒风,剧烈的心跳似乎隔着胸膛撞的阿有点难过。方才虚张声势的小机灵鬼此刻罕见的一句话也没说,脸埋在吽的肩膀上,松了全身的力气任人塞在怀里抱着。

      大惊小怪,我自己能摆平?

      这些人都是什么,可跟我没关系?

      到嘴边的话,在阿看见大块头身上湿漉漉很难看的毛,和见血的伤口时,只剩下一句很小声的,底气不太足的:

     “…好慢啊你。”

 

      抱着毛崽子回到诊所,吽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便摊在了会客厅的沙发上,反而完好无损的当事人良心不安地,用从诊所带回来的药品试剂帮忙处理伤口。

     怎么会有人袭击负枪的黑道混混只带个盾,还只把他们敲晕啊?

     渐渐地,吽在药剂作用下昏睡了过去。漆黑的房间里,一双明黄的眼睛亮的吓人。阿披上雨衣,又一次推开了离开侦探社的大门。

 

 

//凌晨/鲤氏侦探社

      一夜未归的中年男人收起挂满水珠的伞,正脱下风衣往衣架上挂。本该空无一人的黑暗中,突然响起少年的说话声让他愣在了原地。

      阿坐在老鲤办公室的窗台上,两条腿慢悠悠地晃着。大耳朵背着窗外的光,在老鲤的桌上投下一个充满威胁的M字。

 

     “鱼头,我诊所的位置是你说的吧。”

      终于反应过来的中年男人在心底感叹了一下自己英雄迟暮,也感叹了一下菲林的身手敏捷。摆出一副和蔼大叔的面孔对窗边的少年笑道:

     “回来的倒是挺快,本以为你会在那里借机‘报仇’。”

     “别说得好像我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变态好吗——他们打开诊所资料柜的时候已经得到‘报应’了。我不过是回去拿点东西。”

 

      阿低头不知看在哪里,仍旧不由自主地晃着腿。老鲤也没有接话,似乎在等什么。一时间安静的只剩下屋檐外雨水的滴答声。

      半晌,阿还是开口了:

     “输给你了。”

     “别告诉他。人看见自以为的高尚破碎的样子,看着可真让人难过。”

      老鲤意味深长地倒了杯凉掉的茶:

      “既然留在侦探社了,不叫社长,叫声叔总可以吧?”

      少年抬头时眼睛亮的怕人。

     “你威胁我?”

     “哎——我可不敢。”

      阿一言不发地蹦下窗台,离开老鲤的办公室走了出去。留下中年男人乐呵呵地念叨着什么还是年轻。

 

 

//星期六/鲤氏侦探社/晴


      吽好像很久没有休息过似的,一觉睡的又死又沉,罕见的直到太阳高挂才醒来。睁眼便闻到一股类似橙子的奇怪味道,抬起手发现本就不多的伤口都被包扎过,睡了一夜都没事了。正要翻身起来,吽忽然屏住了呼吸。

      白色的蓬松被子上,一对黑色的毛茸茸的耳朵埋在里面。少年蜷了一团趴在床边睡着,手攒着皱皱巴巴的床单,很轻的呼吸着。尾巴搭在床边,整个人险些要掉下去。

      吽小心翼翼地把他从床边往里抱了些,睡梦中的少年下意识蹭了一下还有余温的枕头,微张着嘴露出尖尖的牙。

     吽正准备关门出去时,听见一个带着点哑的声音:

    “…鲫鱼汤比较好喝。”

 

 -end.


 

 干员吽 信赖提升后交谈3

“打打杀杀的事情,老实说我不是很擅长,大家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该有多好。不过很多时候就是没有办法,我也有不想失去的东西。”

 

干员阿 晋升后交谈1

“医疗部的人找我?别了吧,我不怎么喜欢专业医生的。坚信自己的职业的高尚,为了拯救别人而感到满足……信念一旦破碎,是会死的。总是看着这种事发生,我有些难过,真的。”

 

揣摩了很久这几个新干员的背景和语音,希望能有还原一点,我所看见的他们的闪光点。

吽的背景里说,老鲤的侦探社有些灰色生意,但是没有告诉过他。阿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成熟得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所以相比之下,如果说意识层面的保护,也许吽才是那个被保护的人。因为他就是那种像太阳一样的存在吧2333坚信着和平和善良,还有高尚。

他说希望博士照顾阿,他不想看见阿变成以前的样子,很努力的想把这个长歪了的孩子带回阳光下。

但是阿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甚至适应了阴暗面的生存法则不会离开了。

但是,偶尔晒晒太阳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拒绝了,吽会难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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